海上之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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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上之盟
太尉府
妥善安置好平平安安後，高俅看向場中的眾人：“我真的沒事，你們不用擔心。”
朱武拿出一瓶藥：“相公，這是我自己調制的藥，您試試。”
高俅府裏本來就有最好的金瘡藥，受傷那會趙佶又賜了他很多，但高俅並未拒絕朱武遞過來的藥，這是大家對他的心意。
林沖糾結了一會兒後還是開口道：“太尉，以後這種危險的事還是讓我們來吧。”
一旁的人不再教訓武松，紛紛轉頭附和林沖的話。
武松則是松了口氣，真的不能怪他不上場，太尉決定的事他能勸得住嗎！不過他也可以理解大家的憤怒，可以說在場之人若非遇見高俅，現在恐怕不是落了匪就是已經被官府圍剿身死，哪能有現在的風光。
“好，下次送死的事我肯定讓你們先上。”
眾人低笑幾聲，武松見狀趕緊轉移話題：“太尉，軍中各處我們已經安排好，就等兔子上鉤了。”
高俅點頭，他讓眾人過來自然不只是為了關心他的傷勢，而是布置怎麽坑完顏宗幹他們。
高俅拿出軍營圖：“你們在這兩處給他們留一道口子，記得做的真些。”
“是。”
高俅此番行為並非在過家家，他有想過在完顏三兄弟面前搞個軍營演練，雖然那樣做也能起到震懾的作用，但效果會打折扣。
似完顏宗幹那種人，與其把東西擺在他面前，不如讓他自己去探尋真相，他要讓金人看到大宋軍隊的強大，而後永遠生不起與之敵對的心思。
與眾人再三商議細節後高俅笑道：“沒什麽問題了，各位今日就留在太尉府用餐吧。”
眾人欣喜稱是，這太尉府的飯可比外面的酒樓食肆還要好些，就連一向不貪圖口舌之欲的朱武都喜歡。
花榮轉頭看向燕青：“魯達兄怕是要哭了，他最喜歡這裏的飯了。”
燕青無奈笑道：“一個你，一個武二，你們什麽時候能不逗魯兄玩我這耳根子就清凈了。”
“我對他多好啊，我還準備給他帶一份回去呢。”
說起魯智深，高俅看向吳用：“他的傷還好嗎？”
“雖說無大礙，但斷骨的傷最低也得養三個月。”
高俅挑眉：“這下他怕是要被憋死。”
其他人也笑著調侃，不過高俅轉而凝眉，完顏宗弼確實不好對付，再加上留守金庭的完顏宗望和完顏宗輔……
“小乙，盧大官人的回信上怎麽說？”
金人來訪前高俅就讓燕青給盧俊義去了一封信，內容還是邀請他來京。
燕青搖頭道：“主人說自己區區一屆商人，不值得太尉為他上心。”
“他若是區區一屆商人，那我豈不是區區一個糙人了。”
盧俊義就是上了梁山也能排名第二，他不僅武藝無雙，更重要的是他有將才。武松等人打仗是一把好手，但排兵布陣就不行了，盧俊義這樣的人很適合正面戰場，高俅可不想錯過他。
“唉，傑甫兄是想讓我學那劉玄德三顧茅廬呀。”
“太尉，主人他……”
“小乙莫慌，我不會強求他的。這樣，你每月去封信，附些饋禮，順便再問他幾個生意上的問題。”
“就這樣嗎？”
“就這樣。”
“好。”
高俅拍了拍燕青的肩膀，希望你主人到時候不會被你煩死。
“走吧，飯菜早就備上了，莫要涼……”
“稟太尉，衙內回府了。”
下人的一句話打破現場的熱絡，史進下意識的看向林沖。其他人則是沒什麽實感，他們只知道衙內犯了錯被太尉罰去了莊子，具體是什麽錯沒人和他們說，他們也不在意。
高俅則是凝眉，怎麽趕上了這種時候回來。
“太尉，本該是前幾日將衙內接回來的，但衙內不慎受了寒，因此才耽擱了幾日。”
高俅沒有怪吳用的意思，因為要聯系王衛的緣故，吳用去了幾次莊子，為了遮掩此事高俅將高坎接了回來，還有一點，高俅把他接回來當靶子。
高俅能感受到林沖繃緊了身子，他猶豫一番後看向下人：“帶他過來。”
高坎一進門直接跪下：“爹爹。”
他不再高傲，不再盲目自信，他當初不信爹爹會如此對他，於是又鬧又跳，可是事實就是爹爹見都沒見他就將他送去了莊子，這一去就是四年。
莊子上的生活和汴京城根本無法比，這四年間他向京中來了無數封信，但這些信件猶如石沈大海。他雖然愚笨，卻不是傻子，如今他好不容易從莊子裏出來，自然是不能忤逆爹爹。
高坎此番作態高俅並不奇怪，由儉入奢易，由奢入儉難，高坎要是再犯渾他就再找一個靶子就好。
不過此時的高坎確實像換了個人，他整個人消瘦了一半，臉頰上也不剩幾兩肉，眼下烏青，臉色蒼白的很。
“知道錯了？”
“嗯。”
“起來吧。”
高坎起身後吳用等人也對其見禮，畢竟他是高俅名義上的兒子。
只一人除外。
林沖側過身不去看高坎，若是從前的他或許會對其卑躬屈膝，但和武松他們相處久後，他已經不像曾經那般軟弱了。
“你們先去用飯，林沖，你留下。”
“是。”
沒人會在這個時候不懂事，待所有人退下後，高俅看向高坎：“知道該怎麽做嗎？”
高坎點點頭，然後對著林沖的方向直接跪下：“林教頭，是我侮辱了林娘子，如今我已經知錯了，只盼有機會當面向林娘子道歉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
高坎緊了緊拳頭，爹爹對這人及其看中，若他不原諒自己，那他以後怕是不好過。
“林教頭，我……”
林沖伸手制止他的話：“我與大娘子如今生活的很好，我不想讓她再為這種事憂心，衙內只要不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就好。”
“多謝林教頭。”
高坎說完這話後怯生生的看向高俅：“爹爹……”
“行了，下去吧。去你原來的院子就行。”
“謝爹爹。”
高坎退下後高俅拍了拍林沖的肩膀：“走吧，兄弟們還等著呢。”
“嗯。”
等高俅和林沖前去時，眾人心照不宣的什麽也沒提。林沖多喝了兩杯，高俅讓人將他送了回去。
待所有人都走後，高俅長聲嘆了口氣：“林沖心裏還是憋著氣呢。”
“太尉，你做的已經夠好了，林教頭必然不會對您怨恨。”
“不提他們了，交代你做的事怎麽樣了？”
吳用勾唇：“放心吧太尉，已經交代下去了。”
“如此甚好。”
“太尉，你還是早些休息吧，明天還要多費心思呢。”
“嗯。”
第二日
今天本該是休沐的日子，但高俅一大早就收拾妥當朝宮裏出發。
議事廳裏，王黼和幾位禦史坐在左側，完顏宗幹和完顏宗峻坐在右側。
等高俅進門後，王黼瞪大了雙眼：“高太尉，你緣何在這兒。”
“不是王中丞說的嗎，我身為武官之首，理當坐在這兒共商大事。”
“可這種事一般是由我們文……”
“官家親下的口諭，王中丞也有質疑？”
王黼只能作罷：“自是不敢，高太尉請坐。”
高俅直接坐到上首的位置，完顏宗幹一點也不意外高俅的到來：“我們已等候多時了。”
“大大王，我們廢話少說，直接進入正題吧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
此話一落，剛剛還較為溫和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。
完顏宗峻率先開口：“我金兵已占領東北全境，拿下大遼只是時間問題，不知宋軍能做些什麽？”
“自是出兵協助，我大宋有百萬精兵，只需出動一半，拿下大遼便指日可待。然燕京並所管州城，原是漢地，理當覆舊。”
“王中丞此言差矣，誰都知道燕京等地乃是要道，若我金兵在前沖鋒陷陣，宋軍只從旁協助，這未免太過不公。”
“我大宋可許征戰的一切糧草與銀錢，以金國的國力怕是做不到這一點。”
完顏宗幹輕笑一聲：“王中丞怕是有些閉門造車了，遼地與我們而言已是囊中之物，宋軍之助對我們的成功可有可無。”
“哼。”樞密院執政鄧洵武冷笑一聲：“幾位大王倒是自信的很。可據我所知，你們金庭壓兵邊境是為了等遼國的詔書，天祚帝必然只會以遼號封地。事實就是，金遼之戰不可避免，而我大宋可自由選擇盟友。”
“誠如你們所說，金兵遠勝於遼軍。難道與你們為鄰能好過與弱遼為鄰？至少我們與遼軍還簽訂了澶淵之盟。就算不出兵力，我們以大量的銀錢與糧草供之，那你們還能保證必勝嗎？”
“還有一點幾位別忘了，你我之交源於海上之盟，我大宋有兩艘神舟號，你金國有什麽？”
完顏宗幹一點不慌：“你們宋人有句話叫做百足之蟲，死而不僵。與遼國合作的麻煩只會多不會少，況且你們已許久未和遼兵作戰，又怎能揚言我們不能必勝呢？”
“高太尉，你如何想？”
高俅從始至終未發一言，完顏宗幹有句話說得對，和遼國合作麻煩更多，他們不可能讓宋軍取道滅金，但若放任金遼之戰，大宋就會處於被動。
不過宋軍已經不是從前的宋軍了，所以高俅更有底氣。
“不僅是燕京，包括西京、平州、營州在內，長城以南的一切漢地都要歸我大宋。至於其他地方，那便誰先攻下就歸誰吧。放心，我宋軍乃長勝之師，怎麽可能只是從旁輔助呢！ ”
不等完顏兩兄弟回答，王黼就作勢要反駁，高俅一個眼神瞥過去，他只能偃旗息鼓。
完顏宗峻則是直接氣笑了：“高太尉，誰先攻下便歸誰我很同意，但在此之前就將燕雲等地劃給大宋有些不妥吧！那若是我們先攻下了檀幽薊等地呢？”
“自然是歸還於我們。”
完顏宗幹拉住氣急起身的完顏宗峻：“若高太尉執意如此，我想我們也不必談下去了，各打各的吧。”
“若是各打各的，屆時三軍混戰豈不是叫遼軍得了便宜。”
“可高太尉一點合作的誠意都沒有。”
“是大大王太心急了，我只說了要什麽，還沒說給你們什麽呢？”
“呵，難不成太尉是想說將供給遼國的五十萬布帛轉贈我大金。若是從前我們可能會覺得得了便宜，可在京這幾日我卻是看出，這等銀錢與你們而言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。”
“過獎。”
“你！”
高俅輕笑一聲：“開個玩笑而已。”
在觸及金人底線之前高俅開口道：“大大王，你可知汴京百姓稱你們為什麽？”
完顏宗幹皺眉：“什麽？”
“他們叫你們，胡人。”
對面眾人不語，高俅接著道：“哦，也許他們根本不知道還有女真人，他們只知道北邊有個契丹族，不過他們統稱你們為胡人。”
“不信你去街道上隨便問一個人，就問他們金人以何為生？他們十有八九會認為你們乃游牧民族。”
“幾位也別覺得生氣，相信在汴京城游玩了幾日你們也能感受到我們之間的差距。先不說文娛雅頌，只說吃穿住行。翰林圖畫院裏有位畫師作了幅《清明上河圖》，畫中所描繪之景便是這汴京繁華，若你將這幅圖拿回金國，你們金人會不會以為此乃仙境。”
完顏宗幹不用想，若他不曾踏足汴京，一定也會認為畫中之景乃是仙境。
“高太尉，那你能給我們什麽？”
“耕種、絲織、刺繡、漁獵、工藝、建造、水泥……如此，你還覺得我們不能合作嗎？”
完顏宗幹強忍激動：“太尉此言當真？”
高俅勾唇，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，拿出你最向往的東西勾你上套便是我蠶食你的第一步。
“那就要看你我怎麽合作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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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尉府
妥善安置好平平安安後，高俅看向場中的眾人：“我真的沒事，你們不用擔心。”
朱武拿出一瓶藥：“相公，這是我自己調制的藥，您試試。”
高俅府裏本來就有最好的金瘡藥，受傷那會趙佶又賜了他很多，但高俅並未拒絕朱武遞過來的藥，這是大家對他的心意。
林沖糾結了一會兒後還是開口道：“太尉，以後這種危險的事還是讓我們來吧。”
一旁的人不再教訓武松，紛紛轉頭附和林沖的話。
武松則是松了口氣，真的不能怪他不上場，太尉決定的事他能勸得住嗎！不過他也可以理解大家的憤怒，可以說在場之人若非遇見高俅，現在恐怕不是落了匪就是已經被官府圍剿身死，哪能有現在的風光。
“好，下次送死的事我肯定讓你們先上。”
眾人低笑幾聲，武松見狀趕緊轉移話題：“太尉，軍中各處我們已經安排好，就等兔子上鉤了。”
高俅點頭，他讓眾人過來自然不只是為了關心他的傷勢，而是布置怎麽坑完顏宗幹他們。
高俅拿出軍營圖：“你們在這兩處給他們留一道口子，記得做的真些。”
“是。”
高俅此番行為並非在過家家，他有想過在完顏三兄弟面前搞個軍營演練，雖然那樣做也能起到震懾的作用，但效果會打折扣。
似完顏宗幹那種人，與其把東西擺在他面前，不如讓他自己去探尋真相，他要讓金人看到大宋軍隊的強大，而後永遠生不起與之敵對的心思。
與眾人再三商議細節後高俅笑道：“沒什麽問題了，各位今日就留在太尉府用餐吧。”
眾人欣喜稱是，這太尉府的飯可比外面的酒樓食肆還要好些，就連一向不貪圖口舌之欲的朱武都喜歡。
花榮轉頭看向燕青：“魯達兄怕是要哭了，他最喜歡這裏的飯了。”
燕青無奈笑道：“一個你，一個武二，你們什麽時候能不逗魯兄玩我這耳根子就清凈了。”
“我對他多好啊，我還準備給他帶一份回去呢。”
說起魯智深，高俅看向吳用：“他的傷還好嗎？”
“雖說無大礙，但斷骨的傷最低也得養三個月。”
高俅挑眉：“這下他怕是要被憋死。”
其他人也笑著調侃，不過高俅轉而凝眉，完顏宗弼確實不好對付，再加上留守金庭的完顏宗望和完顏宗輔……
“小乙，盧大官人的回信上怎麽說？”
金人來訪前高俅就讓燕青給盧俊義去了一封信，內容還是邀請他來京。
燕青搖頭道：“主人說自己區區一屆商人，不值得太尉為他上心。”
“他若是區區一屆商人，那我豈不是區區一個糙人了。”
盧俊義就是上了梁山也能排名第二，他不僅武藝無雙，更重要的是他有將才。武松等人打仗是一把好手，但排兵布陣就不行了，盧俊義這樣的人很適合正面戰場，高俅可不想錯過他。
“唉，傑甫兄是想讓我學那劉玄德三顧茅廬呀。”
“太尉，主人他……”
“小乙莫慌，我不會強求他的。這樣，你每月去封信，附些饋禮，順便再問他幾個生意上的問題。”
“就這樣嗎？”
“就這樣。”
“好。”
高俅拍了拍燕青的肩膀，希望你主人到時候不會被你煩死。
“走吧，飯菜早就備上了，莫要涼……”
“稟太尉，衙內回府了。”
下人的一句話打破現場的熱絡，史進下意識的看向林沖。其他人則是沒什麽實感，他們只知道衙內犯了錯被太尉罰去了莊子，具體是什麽錯沒人和他們說，他們也不在意。
高俅則是凝眉，怎麽趕上了這種時候回來。
“太尉，本該是前幾日將衙內接回來的，但衙內不慎受了寒，因此才耽擱了幾日。”
高俅沒有怪吳用的意思，因為要聯系王衛的緣故，吳用去了幾次莊子，為了遮掩此事高俅將高坎接了回來，還有一點，高俅把他接回來當靶子。
高俅能感受到林沖繃緊了身子，他猶豫一番後看向下人：“帶他過來。”
高坎一進門直接跪下：“爹爹。”
他不再高傲，不再盲目自信，他當初不信爹爹會如此對他，於是又鬧又跳，可是事實就是爹爹見都沒見他就將他送去了莊子，這一去就是四年。
莊子上的生活和汴京城根本無法比，這四年間他向京中來了無數封信，但這些信件猶如石沈大海。他雖然愚笨，卻不是傻子，如今他好不容易從莊子裏出來，自然是不能忤逆爹爹。
高坎此番作態高俅並不奇怪，由儉入奢易，由奢入儉難，高坎要是再犯渾他就再找一個靶子就好。
不過此時的高坎確實像換了個人，他整個人消瘦了一半，臉頰上也不剩幾兩肉，眼下烏青，臉色蒼白的很。
“知道錯了？”
“嗯。”
“起來吧。”
高坎起身後吳用等人也對其見禮，畢竟他是高俅名義上的兒子。
只一人除外。
林沖側過身不去看高坎，若是從前的他或許會對其卑躬屈膝，但和武松他們相處久後，他已經不像曾經那般軟弱了。
“你們先去用飯，林沖，你留下。”
“是。”
沒人會在這個時候不懂事，待所有人退下後，高俅看向高坎：“知道該怎麽做嗎？”
高坎點點頭，然後對著林沖的方向直接跪下：“林教頭，是我侮辱了林娘子，如今我已經知錯了，只盼有機會當面向林娘子道歉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
高坎緊了緊拳頭，爹爹對這人及其看中，若他不原諒自己，那他以後怕是不好過。
“林教頭，我……”
林沖伸手制止他的話：“我與大娘子如今生活的很好，我不想讓她再為這種事憂心，衙內只要不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就好。”
“多謝林教頭。”
高坎說完這話後怯生生的看向高俅：“爹爹……”
“行了，下去吧。去你原來的院子就行。”
“謝爹爹。”
高坎退下後高俅拍了拍林沖的肩膀：“走吧，兄弟們還等著呢。”
“嗯。”
等高俅和林沖前去時，眾人心照不宣的什麽也沒提。林沖多喝了兩杯，高俅讓人將他送了回去。
待所有人都走後，高俅長聲嘆了口氣：“林沖心裏還是憋著氣呢。”
“太尉，你做的已經夠好了，林教頭必然不會對您怨恨。”
“不提他們了，交代你做的事怎麽樣了？”
吳用勾唇：“放心吧太尉，已經交代下去了。”
“如此甚好。”
“太尉，你還是早些休息吧，明天還要多費心思呢。”
“嗯。”
第二日
今天本該是休沐的日子，但高俅一大早就收拾妥當朝宮裏出發。
議事廳裏，王黼和幾位禦史坐在左側，完顏宗幹和完顏宗峻坐在右側。
等高俅進門後，王黼瞪大了雙眼：“高太尉，你緣何在這兒。”
“不是王中丞說的嗎，我身為武官之首，理當坐在這兒共商大事。”
“可這種事一般是由我們文……”
“官家親下的口諭，王中丞也有質疑？”
王黼只能作罷：“自是不敢，高太尉請坐。”
高俅直接坐到上首的位置，完顏宗幹一點也不意外高俅的到來：“我們已等候多時了。”
“大大王，我們廢話少說，直接進入正題吧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
此話一落，剛剛還較為溫和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。
完顏宗峻率先開口：“我金兵已占領東北全境，拿下大遼只是時間問題，不知宋軍能做些什麽？”
“自是出兵協助，我大宋有百萬精兵，只需出動一半，拿下大遼便指日可待。然燕京並所管州城，原是漢地，理當覆舊。”
“王中丞此言差矣，誰都知道燕京等地乃是要道，若我金兵在前沖鋒陷陣，宋軍只從旁協助，這未免太過不公。”
“我大宋可許征戰的一切糧草與銀錢，以金國的國力怕是做不到這一點。”
完顏宗幹輕笑一聲：“王中丞怕是有些閉門造車了，遼地與我們而言已是囊中之物，宋軍之助對我們的成功可有可無。”
“哼。”樞密院執政鄧洵武冷笑一聲：“幾位大王倒是自信的很。可據我所知，你們金庭壓兵邊境是為了等遼國的詔書，天祚帝必然只會以遼號封地。事實就是，金遼之戰不可避免，而我大宋可自由選擇盟友。”
“誠如你們所說，金兵遠勝於遼軍。難道與你們為鄰能好過與弱遼為鄰？至少我們與遼軍還簽訂了澶淵之盟。就算不出兵力，我們以大量的銀錢與糧草供之，那你們還能保證必勝嗎？”
“還有一點幾位別忘了，你我之交源於海上之盟，我大宋有兩艘神舟號，你金國有什麽？”
完顏宗幹一點不慌：“你們宋人有句話叫做百足之蟲，死而不僵。與遼國合作的麻煩只會多不會少，況且你們已許久未和遼兵作戰，又怎能揚言我們不能必勝呢？”
“高太尉，你如何想？”
高俅從始至終未發一言，完顏宗幹有句話說得對，和遼國合作麻煩更多，他們不可能讓宋軍取道滅金，但若放任金遼之戰，大宋就會處於被動。
不過宋軍已經不是從前的宋軍了，所以高俅更有底氣。
“不僅是燕京，包括西京、平州、營州在內，長城以南的一切漢地都要歸我大宋。至於其他地方，那便誰先攻下就歸誰吧。放心，我宋軍乃長勝之師，怎麽可能只是從旁輔助呢！ ”
不等完顏兩兄弟回答，王黼就作勢要反駁，高俅一個眼神瞥過去，他只能偃旗息鼓。
完顏宗峻則是直接氣笑了：“高太尉，誰先攻下便歸誰我很同意，但在此之前就將燕雲等地劃給大宋有些不妥吧！那若是我們先攻下了檀幽薊等地呢？”
“自然是歸還於我們。”
完顏宗幹拉住氣急起身的完顏宗峻：“若高太尉執意如此，我想我們也不必談下去了，各打各的吧。”
“若是各打各的，屆時三軍混戰豈不是叫遼軍得了便宜。”
“可高太尉一點合作的誠意都沒有。”
“是大大王太心急了，我只說了要什麽，還沒說給你們什麽呢？”
“呵，難不成太尉是想說將供給遼國的五十萬布帛轉贈我大金。若是從前我們可能會覺得得了便宜，可在京這幾日我卻是看出，這等銀錢與你們而言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。”
“過獎。”
“你！”
高俅輕笑一聲：“開個玩笑而已。”
在觸及金人底線之前高俅開口道：“大大王，你可知汴京百姓稱你們為什麽？”
完顏宗幹皺眉：“什麽？”
“他們叫你們，胡人。”
對面眾人不語，高俅接著道：“哦，也許他們根本不知道還有女真人，他們只知道北邊有個契丹族，不過他們統稱你們為胡人。”
“不信你去街道上隨便問一個人，就問他們金人以何為生？他們十有八九會認為你們乃游牧民族。”
“幾位也別覺得生氣，相信在汴京城游玩了幾日你們也能感受到我們之間的差距。先不說文娛雅頌，只說吃穿住行。翰林圖畫院裏有位畫師作了幅《清明上河圖》，畫中所描繪之景便是這汴京繁華，若你將這幅圖拿回金國，你們金人會不會以為此乃仙境。”
完顏宗幹不用想，若他不曾踏足汴京，一定也會認為畫中之景乃是仙境。
“高太尉，那你能給我們什麽？”
“耕種、絲織、刺繡、漁獵、工藝、建造、水泥……如此，你還覺得我們不能合作嗎？”
完顏宗幹強忍激動：“太尉此言當真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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